在电视剧《特赦1959》里,角色“算命先生”蔡守元的原型,乃桂系要员张淦,他身兼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与第三兵团司令官两职,历史上被誉为“罗盘将军”。
电视剧中的蔡守元性格多面:时而诙谐逗趣,时而狡黠老练,争斗时却凶猛异常,这枯瘦老者竟将魁梧的叶立三打得嘴角渗血,累及陈长捷,王耀武惊恐万分,遁入厕所藏匿,管理员探问时,他连声称“不清楚”。
张淦能将“王佐断臂”演绎得生动传神,得益于他丰富的阅历:他曾在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时穷追不舍,也让林彪在大西南受挫。这位俘虏时失态的罗盘将军,时而亦显露出凶猛的一面。
1949年12月1日深夜,张淦终被擒获。此前,第四十三军一二九师接连攻克容县、北流,歼敌鲁道源第十一兵团部及第五十八军一部五千余人,并于11月26日击毙副司令胡若愚;同时,一二七师三七九团与一二八师三八二团迅猛南进,直逼张淦兵团司令部博白城下。
三八二团入桂后,始终紧随桂系步伐却战果寥寥,指战员心中满是不甘:“短短七八日,辗转六七县,反观兄弟部队,已斩获副司令官。”
三八二团自难民处获悉第三兵团司令张淦仍驻博白,士气大振,迅速推进,两小时内疾行二十公里。三营七连作为先锋抵达博白,伪装成蒋军骗过哨兵,再以五枚银元诱一小个子敌军引路寻张淦。
七连副连长卢福山率队浩浩荡荡抵达张淦兵团司令部,迅速而果断地解除了哨兵武装。嘈杂声将沉睡中的张淦唤醒,他愕然:“前方四路大军把守,东北解放军应远在百里之外,何以瞬息间逼近此地?”
在张淦尚未来得及摇动卦签之际,后院大门伴随着轰隆巨响轰然倒塌。张淦反应迅速,猛地钻入床底,却因匆忙不慎撞破额头,血流满面,直至卢福山匆忙将他自床底拽出时才被发觉。
当三八二团政委王奇匆匆抵达之际,团内军医崔廷贵正细致地为张淦处理伤口,而张淦之女则紧紧搂着父亲,泪水涟涟,泣不成声。
王政委语气变得温和:“只要你摒弃与人民的对立,转而致力于为人民谋福祉,我们定会给予你应有的宽容与善待。”
张淦听后深受触动,深情地对女儿吩咐道:“过来,宝贝,向解放军长官深鞠一躬,表达我们的敬意。”
王奇政委迅速步前劝阻,泪眼婆娑的女孩已跪拜叩首,张淦亦在一旁坦言:“白崇禧以三兵团喻为棋局车马炮,我即为那关键之车。车失,棋局便无以维系。”
张淦言出必行,即刻亲笔撰写电文,指令麾下第七、第四十八、第一二六及第一二九军缴械投降,此即为电视剧《特赦1959》里“蔡守元卜卦劝降”情节的历史背景。
追溯此事颇为复杂,需深入其他史料探寻真相:功德林内,诸多战犯管理所的将领堪称“抗日英豪”,而张淦之名,似乎与这一荣耀称号并无直接关联。
张义纯,曾领安徽军政,于抗战时亲历徐州、台儿庄、武汉诸役,于《新桂系治皖纪要》中述张淦战功:“1938年10月,武汉沦陷,日军精锐入山,破罗田。七军张淦部避战,日军遂取英山。二十一集团军总部急转立煌,弹药未及携,皆焚之。余返立煌,代行总司令职,张淦已归广西休假,军中无主,若日军猝攻,后果堪忧。”
战事迫在眉睫之时,张淦竟撇下部队返回家乡,离去前是否占卜吉凶,无人得知。
张淦虽常在关键时刻失手,内战期间却大放异彩。林彪罕见受挫,一在四平对陈明仁,二在青树坪逢张淦。1949年8月15至17日,四野四十九军一四六师遭伏击,与救援的一四五师损失惨重,军长钟伟(丁伟原型,后授少将)反思道:“轻敌麻痹,未料桂系主力之悍。”
青树坪之战,实乃白崇禧麾下大将张淦所策划。桂系将领多欲避其锋芒,唯第三兵团司令张淦力排众议:“吾以罗盘探得湘乡县永丰镇青树坪,凶险异常,若诱敌至此,定使其陷入绝境!”
白崇禧早有在青树坪布下埋伏的打算,张淦轻摇白纸扇继续诱导:“娄底与衡阳间的永丰县,其西南约五十公里处便是青树坪。占卜显示,此乃凶险之地,为兵家大忌,预言‘上将必败’!或许能擒获林彪,最不济也能抓到萧劲光。”
白崇禧见张淦胸有成竹,低声透露:我两日前已秘密调动两队疑兵。你率七、四十八两军,明早南行,佯装返广西,行进宜缓,途中多休息。入夜即转向北,急行军至青树坪,封锁消息,速布袋形埋伏!
青树坪战役中,四野历经重重艰难。战报记录,十五日二十时至十七日二十时,一四六师歼敌六百八十四,擒获六十九人,伤亡被俘总计八百七十七;一四五师增援时,歼敌数难定,自身折损逾四百人。
世人常言吹牛无需付出代价,但在战功上夸大其词,往往会自食恶果。张淦仅此一役的虚报,罪行已重如泰山,欲求早日宽恕,实属艰难。